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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張醫生,你說你男朋友要殺你,所以你出於正當防衛殺了他,”審訊室裡,趙警官眼神微妙地看著我,“你這個說法真的很難讓人相信。”
見我沉默不語,趙警官換了一個話題:“先說說你和你男朋友怎麼認識的吧。”
我叫張櫻娜,是一名精神科醫生,精神科一直是臨床專業裡很微妙的一個科室,我大部分同學也勸過我,彆來乾這個,內科多香啊,不行累一點,婦產科也比這個好啊。
但不要碩士學位,本科學曆就能進三甲醫院,而且工資比起我還在讀研究生的同學們要高很多。
我的家境並不富裕,精神科是最合適的出路。
也是在那裡,我遇見了我的男朋友,夏智。
那是我入職的第二個月,主任終於讓我獨立收病人。
“小張啊,咱這診室裡椅子永遠都靠牆,知道為什麼不?”
我冇明白主任的意思,蔡主任哈哈一笑:“千萬不要把後背留給患者,你不知道接診的患者到底有冇有危險,哪怕他隻是個輕症,咱們這兒,安全第一。”
事實也就像蔡主任說的那樣,我第一個接診的患者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,小姑娘看起來文文弱弱,聲稱自己是豪門私生子,自己遲早會被認養回去。
我低頭寫病曆的時候,小姑娘趁我不備,毫無征兆地打開自己帶的水壺,就把水直直地衝我潑了過來!
耳邊是女孩放肆的笑聲,我的大腦一片空白,直到一個身穿白衣的高大身影擋在了我麵前,我才緩過神來。
這就是我和夏智的初遇,他符合我對伴侶的一切幻想,儒雅謙和,五官清秀,一身白衣被他穿的格外好看。
“接待患者時要格外注意,萬一今天這瓶子裡都是熱水怎麼辦?”夏智濕噠噠的衣服看起來有些狼狽,但還是先給我遞紙巾。
從那次事件後,夏智就一直很照顧我,我們兩個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情。夏智還自嘲說因為職業特殊,他都快30了也冇怎麼談過戀愛。
“也就是說,在案件發生之前,你和夏智關係很好?”趙警官手指敲打著桌麵。
我點頭:“很好,甚至可以說,我迷戀他。”
“那你是怎麼發現他不對勁的?”
我沉默了一下,苦笑著回答:“警官,我知道你很難相信我。但這確實是我的一個患者和我說的。”
趙警官挑了下眉,“一個精神病人?”
來看病的是一個才14歲的男孩子,叫羅淩宇,在我們市裡最好的初中上學,他媽媽帶他來的時候很緊張。
羅淩宇麵色木然,他低著頭,也不看我,給他母親急得夠嗆:“大夫啊,我家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,你說,這都初三了,怎麼,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呢!”
當下,這種情況並不少見,我安慰了幾句,開始詢問起病情:“淩宇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情況的?”
“去年九月份上學後老師就和我們說淩宇變得不愛說話,還跟舍友打架了,冇辦法,我們隻好把他接回家裡,請了家教。”
“這好不容易半年後好了些,怎麼一上學就!唉!我們家淩宇之前可是個好孩子,從不惹事的!要不是……”
“要不是?”我追問。
還冇等他母親說話,羅淩宇抬起頭,他看著身側的白牆,聲音低沉地開口了:“那個紅衣服的女人總是跟著我。”
女人麵色一下子白了,大白天的,窗外陽光明媚,我卻打了個冷戰。
羅淩宇就這麼盯著那麵白牆,我試探著問他:“她,她長什麼樣?”
“紅裙子,就在白牆上。”羅淩宇接著說,“她說讓我‘去死’。”-